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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症孩子的想法和我们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对于星爸星妈来说,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孩子特别难懂。


当你问孩子问题的时候,孩子总是重复你的话,并不回答,他们这个时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当你和孩子说,我们明天会去做什么的时候,孩子好像听懂了,可到了明天,他又好像没有心理预设一样大发脾气,这个时候他们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孤独症大脑

文 | 小艾

 

在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时,为了考取特教老师的执照,我被分配到当地的一个以孤独症为主的特殊学校做实习老师(student teacher)。学校里有一批“特殊”的学生,他们的学科能力和同龄人近似,每年开IEP会议,校方都在制造各种机会希望把他们送回普校。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校方妥协了,他们还是留在了原来的学校。


他们是这个特殊学校里的“资优生”。


13岁的海蒂是他们中的一个,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找比她年龄大的人聊天,讨厌体育课,未来想当一个中学校长。


当被问到为什么不愿意转学去离家近一点的(普通)学校读书时,海蒂表示:“我无法做到普校学生的那套‘生存法则’,就像生活在一场戏里,需要学习在不同场合如何表现。你要同人们挽手搭背、一起吃饭上厕所,一起对橄榄球四分卫做花痴状。我理解那是老爸老妈和老师想让我做的,但是我的孤独症大脑会卡嗑,不允许我这么做。”

 

这不是海蒂第一次提起她的“孤独症大脑”

 

恶梦般的智力测试


海蒂4岁时,心理学家们宣布她的“心智年龄”在斯坦福-比内智力量表(Stanford–Binet Intelligence Scale)上是2岁3个月。5岁时,海蒂进行了第二次智力测试,依旧没有起色。但那个时候,她开始学习通过手语交流。自从有了交流方式,海蒂就开始学习基础的阅读和数学。带着一名手语翻译老师,她甚至参加了各种集体课。


关于童年时经历的那些测试,海蒂回忆:“我会把注意力集中在试题以外的东西上。尽管我认识那些图形,也知道应该选择哪个,但是我的孤独症大脑会阻止我的手指出正确答案。”

 

给家长和老师的话:

 

在跟低龄儿童家长的交流过程中,很多家长都表示很担心自己孩子的智力水平达不到未来上小学的要求。这里希望借着海蒂的故事告诉家长们,传统的智力测试,也许并不是评估很多孤独症孩子智力水平的可靠方式

 

完成一份智力测试,往往需要很多前提技能,比如注意力、扫视、阅读能力(如果是书面测试)、听者技能(如果是听力测试)。对于很多孤独症孩子来说,缺乏这些前提技能,测试出来的分数自然不会代表孩子智力的真实水平。

 

✦ 如果想要让一份智力测试物尽其用,评估和干预孩子的言语、社交能力才是关键。


“你想上厕所吗?想还是不想?”


海蒂的父母在海蒂3岁时带她去医院做了孤独症的诊断。问诊时,医生也穿插着问海蒂一些问题。“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海蒂的妈妈回忆说,“医生第一次问海蒂这个问题时,海蒂不假思索地回答‘女孩’。当时我和她爸爸如释重负。紧接着,医生继续问‘你是女孩还是男孩?’海蒂回答‘男孩’。”重复问题的最后一个词,是孤独症孩子在语言上的一个典型表现。

 

海蒂回忆说这种语言缺陷影响了她很多年。“如果有人问我‘你想上厕所吗?想还是不想?’我通常会回答‘不想’,因为这是问题的最后一个词。我的孤独症大脑无法处理那么多语言信息,就会卡在最后一个词上。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真的不想上厕所。”

 

给家长和老师的话:

 

根据言语行为(verbal behavior)的理论,有的答案可以定义 为“命名+交互式语言”,比如,问“你是女孩还是男孩?”,答“女孩”。有的答案可以定义为“提要求+交互式语言”,比如“你想上厕所吗?”答“想”。


如果孩子的回答问题能力很弱或者有很多重复性语言,那么在教孩子回答问题之前,就需要先教不同功能的言语行为(比如提要求、命名)。例如,在教孩子回答“你想上厕所吗?”之前,可以先教孩子单纯的提要求“要上厕所”或者“我要上厕所”。

 

✦ 教学一定要是在孩子喝了很多水,或者长时间没有上厕所的时候展开,这时候的孩子有上厕所的需求。家长和老师除了需要给示范等辅助外,还要用自然强化物(带孩子去上厕所)来强化孩子的提要求行为。

 

✦ 在孩子可以自主提要求时,再引入交互式问题“你想上厕所吗?”这时候可以找到孩子想上厕所(比如喝了很多水之后)和不想上厕所(比如刚上完厕所)的自然情景,分别教“想”与“不想”的回答。


昨天、今天、明天


上学前班时,每天的第一课是最让海蒂头疼的。小伙伴们需要围坐在老师周围,跟着老师回答“今天是几号?”“今天星期几?”“明天星期几?”之类的问题。


其它小伙伴都已经建立了从前、现在和未来的时间意识,但海蒂往往不能理解。

 

据她回忆,“‘明天有多远?’‘明天会来吗?’‘明天来了对我意味着什么?’我的孤独症大脑实在是无法理解这样的抽象概念。”

 

海蒂的困扰也许能够解释:为什么很多孤独症孩子在有需求时几乎无法等待,否则就会陷入狂躁情绪,产生一些行为问题?


据给海蒂诊断的格雷医生说,他的诊室里一般不放台式电脑。最后一台台式电脑的屏幕被一个8岁的小患者打碎了,就是因为小患者想要离开诊室时,他妈妈要求他等一会儿。

 

给家长和老师的话:

 

✦ 学会等待是每个人成长过程中必须学会的。

 

对于孤独症孩子来说,这一点尤为困难。


根据海蒂的解释,孤独症孩子可能难以理解未来终将变成当前,抽象的概念是和具体事物有关联的。举个例子,如果给孤独症的孩子两个选择,一个是马上就能吃一个棒棒糖,另一个是午饭后能吃三个棒棒糖,他们大部分会选择前者,因为“午饭后”是个抽象概念。对于孤独症孩子来说,如果需求不能立刻被满足,情绪和行为问题马上就接踵而来。

 

这种情况下,视觉提示会显得颇为重要。视觉提示是美国国家专业发展中心(National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Center)2014年公布的有科学循症的教学方法,它们可以把抽象概念(比如时间、行程、步骤)用具体、物化的方式体现出来。


当然, 仅仅有视觉提示是远远不够的,更多时候我们需要让孩子学会忍耐,学会平静地接受别人的拒绝,学会接受世界并不一定会一直按照我们所期待的方式转。具体如何做,这里借古人的话与各位老师和家长共勉:“身教胜于言教。”


离开美国之前,我去拜访了格雷医生。他说他想添置个台式电脑,年纪大了,大屏幕用起来方便。他担心来访的孩子们偶尔会有情绪问题,那样电脑就可能“遭殃”了。


他问我有什么建议,我送给了他一只可视计时器和一袋棒棒糖:可视计时器可以很直观地告诉孩子一个玩具还能玩多久或者得到下一个强化物需要等多久;至于棒棒糖,为每孩子准备两个,来的时候给一个(让“看医生”的整个情境都变的有正强化作用),并和孩子约定如果TA配合就医的话,会诊结束的时候会再得一个 (强化孩子配合就医的行为)。

 

(文中海蒂为化名,综合了几个高功能自闭症孩子的特征,尽量还原他们的真实感受,让读者了解自闭症患者与普通人思维及表达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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