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一则“16岁男孩通过粪菌移植治疗自闭症”的新闻引发热议。

有网友赞叹医疗技术的神奇，但也有不少人提出“自闭症真的能治疗自闭症？”、“自闭症和肠道疾病之间有什么联系”这样的疑问。

近日，Cell发文称自闭症儿童肠道菌群差异，是源自饮食偏好，而不是诱发其症状的原因。

那么，肠道菌群与自闭症之间有怎样的关系？粪菌移植能不能治好自闭症？

1 肠道菌群与自闭症有关？

目前有研究显示自闭症的发生与遗传因素有关，同时可能也与儿童所处环境有关。其中，肠道菌群就是非常重要的一项环境因素。

早在2019年5月份，来自加州理工学院的Sarkis K. Mazmanian实验室就在知名学术期刊《Cell》上发文称：

自闭症患者来源的肠道菌群移植给无菌小鼠后，小鼠及其后代会表现出自闭症的行为学特征，自闭症患者的肠道菌群还会导致小鼠大脑中自闭症相关基因的可变剪接出现异常。

分析指出特定类型的微生物及其代谢产物是引发行为学异常的关键；部分代谢产物可明显改善自闭症小鼠模型的行为学异常并调节大脑的神经兴奋性。

这一研究表明，肠道菌群可通过生成具有神经活性的代谢产物而调控小鼠的行为，提示肠-脑互作是自闭症发病和治疗的关键环节之一。

2 肠道菌群是自闭症的“果”？

可是科学进步的道路总是曲折的。

11月12日，《Cell》再次刊登的一篇论文提出，自闭症和肠道菌群的联系实际上可能是反过来的：

在自闭症儿童肠道中发现的菌群差异，可能与自闭症相关的限制性饮食有关，而不是诱发其症状的原因。

在该研究中，研究人员分析了247名年龄在2岁至17岁之间儿童的粪便样本。样本来自99名被诊断为ASD的儿童及其51名健康的兄弟姐妹，和97名未患ASD的不相关儿童。

研究人员通过宏基因组测序对样本进行了分析，该测序着眼于微生物物种的整体基因组，而不是短的基因条形码。研究人员表示，它提供了基因水平的信息，不仅仅是物种水平的信息，还能实现比16S分析更准确的微生物组组成的表征。16S分析是早期许多微生物组与自闭症关联研究使用的一种技术。

“在分析中，我们还仔细考虑了饮食、年龄和性别。”论文第一作者、Gratten团队的Chloe Yap博士说，“微生物群会受环境的强烈影响，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设计了两个对照组研究。”

基于分析，研究人员发现自闭症与微生物组直接相关的证据有限，但自闭症与饮食具有高度相关性，而且，自闭症诊断与饮食多样性和饮食质量较差有关。此外，自闭症特征程度测量（包括兴趣受限、社交困难和感觉敏感性）和ASD多基因评分（代表遗传因素），以及冲动/强迫/重复行为，也与饮食多样性较低有关。

该研究再次提示，在研究菌群与疾病的因果关联时，要考虑其中可能存在的混杂因素（如饮食），而菌群是否是自闭症的一个主要驱动因素，还需更加审慎的研究来评估。

3 粪菌移植能治疗自闭症吗？

粪菌移植（Fecal Microbiota transplants，简称FMT），就是将健康人的粪便细菌/微生物通过技术提炼后移植到另一患病个体体内的过程。

中山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医学博士静进医生表示：FMT用于孤独症是具有一定风险的尝试。有限的报道，只是说明严格限制条件下，孤独症患者的肠道症状得到一定改善而已。

说到底，FMT绝非是治疗孤独症的“灵丹妙药”，更需重视其潜在长期风险效应，何况粪菌筛捡提炼技术并不统一，剂量效应也不是很明确，长期效应更是个未知数。

近来，FDA确实发布了三项对FMT实施的安全警报，受体为一般肠道疾病患者。如2019年6月发布一个接受FMT后出现多重耐药菌感染死亡案例。2020年3月发布第二个警示是，未经测试供体粪便的FMT，导致多人住院和两人死亡。同年3月下旬，FDA警示粪菌移植有可能传播新冠肺炎（COVID-19）。他们还发出警告，筛选和使用不当的供体移植材料，可能会危及受体的生命（FDA,2019）。

显然，人类对自闭症的研究，仍然需要更深入、确切的证据。

让我们一起期待科学家能早日找出病因，带来治愈自闭症的声音。

参考文献：

Yap, Chloe X. et al.Autism-related dietary preferences mediate autism-gut microbiome associations. Cell, 2021 Nov 5;S0092-8674(21)01231-9. doi: 10.1016/j.cell.2021.10.015.

静进医生：粪菌移植对孤独症治疗有效吗？